景坤宫,陈姑姑匆匆走进来:“禀报太后,皇上过来了。”
原本坐着的太后,若有所思地起身,躺到床上,故作假寐。
皇上走进来:“听闻太后操劳过度,病了,朕来看看您。”
太后在陈姑姑的搀扶下,坐起身来,用手帕掩嘴咳了一下:“无碍,就是有些咳,吃几幅药也就好了,皇上这几日身体怎么样?”
皇上话中有话地:“多谢太后特意让阮神医留在宫中为朕诊治,朕已经好多了。”
太后故作听不出皇上话中另有所指,仍面目和善地,“天凉了,皇上也该多穿点。”
皇上看出太后是要跟自己装糊涂,若由着她去,自己想说的话便说不出来了,“这个自有下人操心,太后是明白人,朕也就不拐弯抹角了,自从得知是朕冤枉了云德,这一月来,朕日不能安,夜不能寐,朕想将云德的女儿收为义女,封康宁公主,以得康宁之意。”
太后:“寡人明白皇上心思,可历来这封赐都有出处,皇上要如何掩这悠悠之口?”
皇上看着太后:“这也是朕的为难之处,这才来同太后商量。”
太后也直视皇上:“皇上有何打算?”
皇上:“朕无意伤父子之情,想来太后也不想伤了这母子情份。”
太后:“那皇上打算伤谁?”
皇上:“您我皆知,当年诬告云德之人是何人。”
太后:“皇上要是想动他,倒不如先赐我三尺白凌。”
皇上:“太后何必如此?”
太后:“此事尘封多年,知情者均是你我至亲,皇上又何必如此?”
皇上:“当年您的目标是八弟?”
太后:“皇上莫非不知他有狼子野心?”
皇上:“他没有!他和云德一直在替我保卫这江山国土。”
太后:“寡人说有,皇上说没有,看来是寡人错了,皇上打算如何治寡人的罪?”
皇上愣住了,瞬间败下阵来,不再说话,起身离开。
陈姑姑:“恭送皇上。”
皇上实在气不过,径自来到云锦宫,整个后宫里,也只有云妃能真正说上几句体己话,其他妃嫔不是唯唯诺诺,便是争风吃醋,他此时是一个也不想见的。
云锦宫主人云妃将茶端到皇上面前:“皇上喝杯茶消消气。”
皇上接过茶,喝了一口就将茶放在桌上,心中还是气愤难平。
云妃:“皇上身体这才好点儿,谁又惹皇上动这么大的气?”
皇上:“前些日子,封国公呈上一份账本,证明云德是被人诬陷,他还有个女儿尚在人世,当年大错已铸,朕想认云德的女儿为义女,就这样,太后还是不答应,朕这心里结实堵得慌。”
云妃震惊地:“郡王爷当年是被人诬陷的?”
皇上点点头:“朕也没打算再追究,就是想补偿一下云德。”
云妃:“想当年,郡王可是替皇上挡过箭的人,臣妾记得,郡王从战场上回来时,只剩下了半条命,当时皇上还是王爷,亲自在床前守了三天三夜,待他醒了才回王府,这救命之恩皇上自然是难以释怀。”
皇上叹气:“云德随朕征战多年,几番数次救我性命,在朕心里,他就如亲兄弟般,若不是……”
云妃:“臣妾虽不知当年详情,但能让皇上笃信出手,那些人也必是费了不少心思。”
皇上:“当年朕看着账本,云德贪污赈灾粮款笔笔在目,这些我本可以不追究,可是史部、礼部、户部官员联名参他私屯兵马,欲扶八弟篡位,且言之凿凿,我一气之下这才杀了云德全家,做出这样的决定,朕也很痛心。”
云妃:“当年皇上还圈禁了八王爷,他自此一病不起,撒手人寰。”
皇上痛苦的抬手扶住额头:“八弟私下与我提出,请封他母亲为仁孝太妃,这话不知被谁传到了太后耳中,太后和八弟亲母素来不和,这才对八弟出了手。”
云妃:“臣妾不是很理解,太后是皇上的亲生母亲,她要挑拨兄弟情谊事小,可动这江山根基事就大了,当年皇上何等意气风发?可八王爷和郡王出事之后,朝廷无人可用,每况愈下,受外敌欺凌而不敢抵御,皇上,您的头发都白了,臣妾看在眼里,疼在心里啊!”云妃说到此处,眼眶一红,掉下了眼泪。
皇上突然黑脸将桌上的茶杯扫落在地。
云妃吓得忙擦掉眼泪,跪在地上:“臣妾妄言了。”
皇上起身离开。
宫女翡翠见皇上离开,这才上前扶起云妃:“娘娘方才结实有些冒险了。”
云妃神色决绝地:“郡王爷和八王爷英雄盖世,一心向着皇上,受奸人设计,以致于兵权旁落,太傅心向太子,相国心向太后,他们合谋利用皇上这把剑,砍掉了皇上的左膀右臂,皇上如今不是不明白,只是不愿意面对而已,我若能在皇上心里种下一根刺,刺得他无法安宁,就算人头落地也值得!”
皇上杀气腾腾地走进御书房,端坐在书案前,翻看奏折,越看越气,重重地将手中奏折扔在案上。
海公公立刻躬身安抚“还请皇上息怒。”
皇上:“海忠,朕有句话要问你,你必须据实相告,当年郡王和八王之事,魏荣与太后可有勾结?“
海公公:“这个……奴才不好说。”
皇上:”你今日不说,朕让你人头落地!”
海公公吓得跪在地上,“奴才认为,未必会有勾结,当年皇上并未立太子,太傅是皇后的胞弟,为了万全妥当,自然是想手握兵权,有心设计郡王爷,也在情理之中,太后心里是容不下八王爷,许是顺势而为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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